2023年2月27日刊总第3378期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提到经久不衰的喜剧形象，《马大帅》中的“范德彪”绝对有一席之地。这个人物准确体现了90年代社会一部分人的形象：能吹、能装、无脑、胆小，但是内心善良。

最近，这个熟悉的形象似乎又出现了。依旧是由范伟演绎，依旧是吹牛上瘾，也依旧是笑点频出，金句不断。

近日，东北悬疑喜剧《立功·东北往事》正在优酷播出，范伟饰演的商全亮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在暖水瓶厂的保卫科干活，因为岁数大、爱吹牛，经常被大家嘲笑。整部剧借着一个失意中年老年男子的视角，将一系列离奇诡异的暴力凶杀案串联起来，展现出一幅来自不同阶层、行业，怀着不同追求和目的，或正或邪，令人啼笑皆非或是扼腕叹息、意气难平的众生百态画像。

《立功·东北往事》全剧仅12集，但其融合元素众多，涵盖了喜剧、罪案、推理、家庭等多个元素，充分将90年代的风土人情做到了充分还原。

第一制片人采访到本剧的导演、编剧查慕春，听他聊聊与范伟老师的合作，以及该剧的类型创作和人物塑造。

东北狠人范德彪冲出江湖，化身商全亮

在豆瓣上，有一位网友这么形容这部剧：“我觉得这恐怕是一部能够全方位无死角展现范伟演技的剧了，时隔近二十年，东北狠人范德彪冲出江湖，还是脸皮格外厚又格外要面子的大脑袋形象，感觉这样的笑点在范伟的演绎下经久不衰。”放眼整部剧，表现最出彩、最令人难忘的，当然还是范伟。塑造小人物驾轻就熟，他让商全亮这个生活在双鱼河的边缘市民变得有血有肉。

导演、编剧查慕春谈及演员表示，“范伟老师是《立功·东北旧事》的主演和监制，我们俩共同发起的这个项目。这次以东北为背景选东北演员，其实是在开始筹备的时候，我和范老师一起聊出来的。”

查慕春在拍的时候经常开玩笑说，整个剧组除了导演都是东北人，“这个戏我们尽量保证都是东北籍演员，因为我们已经在其他方面做足了功课，就是力争去还原那个年代和地理的质感。而在表演上，范老师本身也是东北人，他觉得东北人有很多与生俱来的东西，或者从小耳濡目染的东西，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人感受不到的，或者很难模仿出来，我们一拍即合。”

范伟给导演提供了人物的创作灵感，范伟称在那时候大部分人想进体制、喜欢铁饭碗，尤其在九零年代进体制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光荣的事情，因为这是生活的保障。在创作的时候，就有一个欲望，不仅仅是当一个工厂的保卫科职工，而是能进入公安局上班。

在剧中，范伟饰演的商全亮是是一个典型的生活失意者，老婆跟人跑了、女儿跟自己关系紧张，有点文化但不多，跟同事没有共同兴趣爱好，人到中年，沉迷于探秘外星文明和气功。商全亮从在刑警队的外甥胡廷那里得知，有重大立功表现，有机会成为公安局的编外临时工。于是商全亮一心要立个大功，进公安局任职，在女儿和外人面前给自己长长脸。

老商的立功之路，相当坎坷。他想帮学生报仇，结果彼此实力太过于悬殊，想帮外甥抓偷煤贼，结果间接协助对方顺利逃脱。在观众看来，范德彪的“郁郁不得志”和商全亮的“人在囧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舍弃传统电视剧叙事模式

打造东北奇幻悬疑喜剧

《东北·立功往事》的主线故事在于商全亮立功以及老妖山传说，但是导演想要呈现的却远不止这些。悬疑、犯罪、家庭、婚姻、亲情、爱情、喜剧、科幻，多线并进的形式让人眼前一亮，而顺着情节发展，观众会发现故事的网络也越织越密。

查慕春坦言，创作剧本时还有一些初始素材来自都市传说和民间故事，例如尼比鲁与阿努纳奇、百慕大之谜、大兴安岭山里有日军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黄金、吉林的丰满水电站至今还在为未知区域供电等等，“虽无从考证但很有意思，传得有鼻子有眼，很多也都化进了故事里，所有这些共同构成了记忆与幻想夹杂的光怪陆离的双鱼河，对我来说双鱼河既不是写实，也不是虚构，是个离地一尺半的拟城。”

双鱼河来了五个外地口音的人，道上称为“五虎”。传闻双鱼河老妖山上有大量黄金，五虎便是皇冠歌舞厅老板老边雇来找黄金的。五个狠人杀人如麻，无数命案在身，他们却接连栽到了老商的手上。老商化身野生侦探，协助警方处理最近频发的“五虎杀人”恶性事件，也正因为与五虎纠缠到了一起，因此对老妖山产生了兴趣。至此，一条关于黄金的古老传说，几场离奇神秘的感染事件，一个急于立功的主角，牵出了这样一段扑朔迷离的东北旧事。

在创作上，查慕春舍弃了较为保险的叙事模式，而是从多条线索出发，各自生长，又逐渐交错，陆续汇集。“剧作阶段借鉴了科恩兄弟和盖里奇等导演的作品，也参考了诸多美剧，的确担心过大部分观众能否接受，但最终尝试新事物的诱惑和野心实在难以抵挡。”

除了叙事方式，《东北·立功往事》在类型上也做了新尝试。它并不是一部标准的悬疑剧，也不是传统的刑侦剧，更不是单纯的东北喜剧，而是一个多元复合类型的故事，“《立功》在叙事节奏上，也不是靠台词，而是靠画面和调度或者镜头语言来表达，这我认为是不太一样的地方。”

用角色写出人的复杂和人生的无常

在《东北·立功往事》里，整部剧在角色刻画上都处理得非常细腻和饱满。商全亮这个人物，的确与范伟之前饰演的许多形象都有雷同，例如，有着鸡毛蒜皮的糟心事。妻子跟人跑了，为了维护妻子的形象，他才没有跟女儿说出实情，造成女儿跟他之间有着隔阂。

商全亮独自带着女儿来到双鱼河，在这里被大家嘲笑成“绿帽王”，商全亮的日子越过越憋屈，他迫切立功出人头地。

他想要立功，也不只是满足虚荣心，而是他觉得这样就可以把暖瓶厂的工作让给学琴的弟弟。除了荣誉，商全亮最在乎的就是情义。他干出来啼笑皆非的糗事，出于私心也出于真心。该剧做到了笑点与心酸并存，同时又在朴实真挚的情感基调上叠加了老妖山的传说，为整部剧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在人物塑造上，查慕春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他希望能够角色能够展现出人的复杂和人生的无常，无常是黑色幽默，也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五虎各自的下场，老边的死，高英勇断腿，很多线索并没有按照常规方式铺垫反转，有些猝不及防，有些不合预期，但是故意为之，因为真实的生活就是如此。

“拍摄高英勇的时候和演员罗辑聊起这个人物的命运起伏，在他见到了梦中情人商瑾后，在戴着大红花站在庆功会的台上时，那是他人生中最闪耀最幸福的时刻，但在那一刻他自己是意识不到的，他不会觉得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一定会想着明天会更好，人生会更美满，但那一刻便是巅峰，转瞬即逝。其实我们也一样，谁也无法预料何时是自己的顶点。我和罗辑说，这不是在说人生终将走向苦难，而是希望我们都能珍惜人生中每时每刻的美好。”

其实，在观众看来，老商的人生瓶颈，何尝不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困境，虽然不甘平凡，却没有打破现状的能力，但正是因为他的持之不懈，从而盛放着小人物的鲜活生命力。《立功·东北往事》12集的短剧，让人意犹未尽，而这部剧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正是导演准确把控了一个时代、一些人的状态描摹和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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