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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我们才懂得这部电影的珍贵!

2023-03-19 11:11:45 来源:影视音乐

三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中国电影市场同样生机盎然。新片相继定档,经典佳作陆续重映,大银幕精彩纷呈,为观众带来丰富多样的观影选择。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本月,万达电影与中影股份联合发起“因你而温暖”预约放映女性主题月,并于3月15日晚在北京万达影城CBD万达广场店举行《过春天》上映四周年特别活动,邀请导演白雪和资深策展人、影评人沙丹与影迷们进行深度交流,共叙电影中的女性故事。

活动当日,放映厅内座无虚席。影迷朋友们纷纷表达了自己对影片的喜爱,并点赞预约放映观影模式,让他们有机会再度欣赏到这部高品质佳作。

“预约放映”是万达电影与中影股份联合推出的新业务模式,它让创作优秀、制作精良、观众喜闻乐见的影片得以在银幕上再次焕发生机,不仅为广大观众提供了更多大银幕的消费选择,更为进一步培养观影文化起到了有效推动作用。

三月预约放映特别甄选《爱情神话》《关于我妈的一切》《相爱相亲》和《过春天》,由女性主创讲述女性故事的四部佳片作为放映片目与广大影迷朋友再度见面。

此外,3月19日预约放映还将带来“中国电影筑梦科幻——《流浪地球》系列电影连映”特别活动,通过大银幕为科幻电影爱好者带来一场视觉盛宴,影迷朋友可在万达电影微信小程序或万达电影APP预约购票。

以下为座谈实录:

白雪:大家好,我是白雪。好像四年了是吧?很高兴又再次在万达影城见到熟悉的观众们,我想可能在座的有些观众应该是之前看过《过春天》,很开心大家能来这里一起聊一聊。

沙丹:导演好,影迷朋友们大家好,非常开心在春意盎然的3月的晚上,来到现场和跟大家一起“过春天”。这是一个非常荣幸的事情,谢谢。

闫思侨:欢迎白雪导演,欢迎沙丹老师。很开心今天能作为主持人来和两位老师交流探讨《过春天》这部影片。距离这部电影首次上映已经过了四年时间,再次通过大银幕与这部电影见面,与之前相比,白雪导演和沙丹老师会不会有些不同的感受?

白雪:其实我还挺感慨的,一方面今天的活动是万达发起的,我一直对万达蛮有感激之情的,今天来到这里是一种很亲切、像是带着自己的作品又回娘家的感觉;第二个方面我其实是有一点不好意思,已经4年过去了,还没有一部新的电影问世,所以多少有些惭愧,这个当中也是因为出现一些现实情况的制约,导致创作之路有一点点阻碍,预计在今年是会有一部新片要开机,也会争取尽早跟大家见面。

沙丹:对,我看到今天放映形式是预约放映,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思路,万达作为国内重要电影院线之一,万达影城放映的内容还是很丰富的,每天都有非常多的新电影旧佳作和大家见面。

像《过春天》这样的作品,虽然已经下线了,在4年之后还可以和大家用大银幕的方式去见面,对于电影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打开方式,是一个非常好的创意。从很多观众角度来说,它也是一个“新片”,这种电影是常看常新的,尤其在这个时间再看这个影片当中所描绘出来那些故事,我也觉得非常感慨。

我还记得在平遥影展放映的那天晚上,看完我们马上写了一个稿,说中国电影又冉冉升起一颗新星,过了几年再看这个影片,你放在中国也好放在世界当中也好,你会发现它是一个极为杰出的女性题材的作品。

所以这个影片我觉得今天大家再看的话,和4年前相比,虽然时空和环境不一样,但电影带给大家的艺术本身的冲击和感动还是在的,希望一会儿大家可以感受这个作品当中的魅力。

闫思侨:是的,昨天晚上我又一次重温了《过春天》,发现4年之后再去看这部电影,它当时带给你的共鸣也好,触动也好,依然还是可以在你的心里有一些回应的。其实电影史上,各种青春题材的电影层出不穷,像《过春天》是以女性视角来讲述青春故事。两位觉得男生和女生不同视角演绎的青春故事,感受会有什么不同吗?

沙丹:从观赏一部电影的角度来说,电影只要好看就行,从创作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是经过自身的感受去进行电影的创作,作为女性创作者角度来说,她可能更多的会为女性发声,彰显女性的一些意志,表现女性的主体性价值,这也是近几年世界电影中新的潮流。

用戴锦华老师的话来说,电影行业很久以来都是一个超级男权的行业,这个行业当中的大导演绝大部分都是男性,全世界都是如此。而相比较而言,中国其实是一个很盛产女导演的国家。

近些年,无论是在戛纳电影节获奖的《钛》,还是威尼斯电影节的《正发生》,包括柏林电影节中的《阿尔卡拉斯》,这些电影全部都是像白雪一样的80后女导演的作品,都拿了头奖,这说明当下是女性创作非常蓬勃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出现这样的声音,这样一种女性意志的表达,是特别好的现象。不只是白雪,包括最近乔思雪的《脐带》,还有前段时候大家非常喜欢的邵艺辉的《爱情神话》,一批中国青年女性导演展示出非常优秀的创作能力。

无论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电影,从这些作品中都能看到中国电影的希望。虽然我个人是一个男性,但我现在就真的很爱看女导演拍的电影,那种细腻,那些非常微妙的表达,可能比男性导演更加优秀,这是我真诚的感受。

《爱情神话》工作照

白雪:我觉得从创作的主体出发,从主人公出发,每一个男性和女性可能遇到的某一些的困境是不尽相同,但是可能在更大的一个维度上,比如站在一个人性的角度,其实我们每个人能够感受到的困境其实又是相同的,所以我可能不太会去区分,去对比这个事情。

我印象特别深,我本科的时候拍了个毕业作业,是写一个胖胖的初中女孩的故事,我当时那个作品只是讲了一段她很短暂的经历,有一个40多岁的男性观众,他是跑到电影学院看毕业生的作品,看起来也不是行业里的人,他看完说特别感动,因为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初中的女孩,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我觉得可能在某一个角度来说,并不是说我们这个角色是女孩为主人公,女观众就爱看,我觉得如果是好电影,它从某一个层面上它是能够跟全人类跨越年龄,跨越地域的限制,性别的限制,它应该是共通的。

沙丹:我补充一句,就女性本身生存角度来说,女性议题是现在在世界上是非常流行的。最近有一部日本电影叫《在公交车站直到黎明》,这个电影当中讲到主人公是个女孩,在工作中遇到非常多的挑战,非常多的困境,每天就只能到公交车站等待第二天天亮。

当听到这个电影名字的时候,就会想到创作固然是虚构的,但会通过这种事反映一些真实的社会问题;还有一部女性导演的电影叫《七五计划》(又名《岁月自珍》),这个电影讲的是人到了75岁之后会怎么办,电影在戛纳电影节获得金摄影机奖。所以在女性自我成长中,身体的变化,哪怕是非常细微的心理变化,都会带来很多可用电影这种载体去呈现的故事。

我个人看到《过春天》这个电影,它是一个非常流畅,非常好看的作品。我非常会震惊于这个电影作为导演的处女作就如此的精彩!同时这个电影又是一个非常严肃的电影。

“过春天“是一个带水货的代名词,也是跨越边境的非常重要的热门议题,它是女性议题,也是地域议题。那么在2023年的此时此刻,再回看这部2017年开始筹备的作品,考虑到过去三年疫情造成的通行限缩,再回看当年这种两地之间的往来穿梭,是让大家非常感慨的。

我觉得这个电影现在看真的是跟上映的时候看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心境,这也是我觉得今天晚上为什么要重温它的一个重要意义。

闫思侨:近期,深圳和香港又一次通关了,我会觉得看了电影之后,仿佛三年过得很快又过得很慢,无论在何时何地看到这部电影,带给大家的那种感受和触动我觉得是依然还在的。

下一个问题是想问导演的,因为我们知道电影的主角刘佩佩,这个是我们整个电影里面的主演,您在这个角色的塑造和创作过程当中,会有一些自我投射和自我的思考在这个角色里面吗?

白雪:其实我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就像沙丹老师说非常多的不自觉的。比较本能的创作,我这三年其实也有一个两个剧本在创作过程当中,我就发现很多时候为什么我们会说文如其人,它相同的东西并不是说你真的跟他有什么共同的经历,而是某些层面上的价值观,价值观和他的个性。

比我的一个编剧,我们在创作人物的时候,他会很本能的写的人物都是那种特别不服输,我觉得这是他的性格底色,然后我写的那些人物都相对比较温和,所以好像我觉得这个东西会不自觉的让佩佩,包括我觉得黄尧也有点像我小的时候,所以在最初的阶段,它其实是避不开你自己的人生观。

我印象中很有趣的一个心思,我在多伦多电影节实际上是《过春天》的全球首映,所以在那一天的时候,我是无比的紧张,紧张的点不是在于大家会对电影什么反应,很有意思的是在电影开始放映,我坐在台下的时候,我突然有一个念头,我特别的不好意思,觉得我好像被扒光了,让所有人看,那个感觉就像是你所有的所思所想,你所有的审美,然后你所有的对人对事情的看法都在电影上面,那时候就觉得特别的就奇怪。

沙丹:感觉这个电影可能就是导演自己的一个孩子一样,它孕育了你过去几年时间的心血和生命。她会把这10年当中、生命当中很多的事情,包括自己当的一些影子和回忆,都会放在这个电影当中去。

所以这个电影当中可能有他个人的影子,当然也有一个非常虚构的内容。少女佩佩本身是这样一个形象,她也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她的家庭,比如说她所遇到的一些所谓的身份认同本身的这种困局,在这电影当中就可以看到。所以它既是一个类型化的作品,又是带有大量的议题式的设计,是一个很作者性的电影。

举个例子比较,邵艺辉的电影《爱情神话》我也很喜欢,这是一个比较偏重商业化的创作,也有她自己的个性在里面;白雪这部电影,则是作者气质为主,采用了类型叙事的方法,所以这两个电影它多少有点不是那么一样。她们都是这几年女性电影创作者当中的佼佼者。

闫思侨:确实是非常经典的两部电影。两位老师有没有自己非常喜欢和钟爱的女性创作者或者是女性角色?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

白雪:我记得在读书的时候,学校举办过张暖忻导演的回顾展,那时候他离我们还蛮远的,算是第四代导演,但是我印象非常深刻,当时看他的那个作品,我觉得那个作品就是横跨各种题材,所以我当时对这位导演印象特别深,然后也有老师说我特别像年轻时候的他,我很高兴。再一个我很喜欢的是华语电影的许鞍华导演,还有张艾嘉导演。

沙丹:中国真的是一个非常盛产女导演的国家,因为大家知道咱们国内最早通过的法律就是50年代初期的婚姻法,为了提倡平等保护女性。

因为我自己原来是做电影史研究的,我们去发现在1949年10月1号共和国成立之后,转过年第一个三八妇女节,报刊上有大量的报告宣传,谈及女性在家庭当中应该如何冲破过去的束缚,应该怎么样站起来。所以我们常说,“女性能顶个半边天”,现在基本来说,女性在世界电影节当中都不是半边天了,是“ 大半边天”。

在这个过程当中,实际上从第三代第四代当中,有非常多优秀的女性导演。我也非常喜欢张暖忻的《青春祭》。女性导演创作基本来说是两个维度,第一维度是所谓的自我关照,比如说腾丛丛的《送我上青云》,是对女性自我欲望本身的展现,《青春祭》也是这样一个电影,女主角打开自己的身体,融入到一个正常的生活当中去,这是对过去非正常时代本身的反思。

《送我上青云》剧照

另外角度来说就是女性的社会关照,白雪非常熟悉的李少红导演的一部电影叫《血色清晨》,在那样一个压抑的时代当中,谈女性遇到的挫折和侵害。《过春天》也是一个女性社会关照式的电影。

这几年我看到了比较好的一些电影,白雪当然是一位,另外像刚才说的邵艺辉,包括杨明明的《柔情史》也是。

《柔情史》这部电影大家会问柔情是什么意思,她似乎在告诉你,女性为什么会变得柔情,是因为生来就柔情吗?还是说他因为各种各样的挫折,社会当中对她的型塑,最后让一个本来有个性的女孩变得更加所谓“柔情“,“柔情”在这里要打引号的。

所以我觉得这些电影当中,其实都有女性的非常强烈的自我表达。她们的这种意志以及想法,她们自己用摄影机拍出来了。掌控电影摄影机,是一种权利的表现。

大家都知道说谁在摄像机的后边,谁就能有所谓的文化表达权利的能力。我们非常欣慰的,就是看到有大量的女性勇敢地拿起了自己的摄影机,在座的诸位女孩,大家也可以拿起自己的手机拍摄各种各样的视频,发在一些社交媒体当中,都能够潜移默化地改变我们的社会。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需要通过咱们这个影片去传达的一种价值。

《柔情史》剧照

闫思侨:刚刚沙丹老师也说了,说近几年电影行业女性创作的力量是越来越凸显了,白雪导演作为一个女性创作者,您是不是有一些经验可以分享,或者说在您自己身份的创作当中会有一些注意或者限制吗?就有女性身份带给您的一些助力或限制?

白雪:没这种感觉,中国是实在是太平等了,我觉得某些层面我们不太会出现像韩国的82年的金智英。那个不是咱们本国的状况,当然可能还是会有很多地区或者是说有一些不平等的这些事情的发生,但是大多数我们其实在观念当中其实很早的就已经挺全了我觉得,所以我觉得在创作当中不太会感觉到被压迫,我觉得在创作上还是相对自由的。

可能因为我的第一部作品它是一个从自我出发的,是一个以第一人称为主的一个写作,但是到了后面的其他作品的时候,他就未必是第一人称了,他可能就是第三人称了,这个时候可能我觉得对导演来说,他最大的一个考验是如何去看待这个世界,如何去看待人,就是你要表达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我觉得是作为导演最难的地方和需要去精进的地方,并不是性别带来的。

《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现场观众:《过春天》的成功,也让其他的新生代导演看到了发展空间和希望,想问一下导演还有沙丹老师,作为新导演在处女作作品创作上的经验和建议。

白雪:我说两点,第一在创作的时候对得起自己的初心。我总是觉得会有一个电影之神眷顾你,如果你在写作,在创作的时候,你的初衷是在想我这个片子会有多少票房,或者是这个片子会进什么电影节,都是会干扰你的心境。我现在其实很怀念写《过春天》那个时候的心境,可能我现在就会被很多东西所裹挟,但我尽量提醒自己不要这样。但是我觉得在写第一部电影的时候,你很单纯的流淌出来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没有办法骗到人,这事一个很玄的玄学。

第二点是我在写电影之前,我对于自己想做一个什么样的电影,我是有过盘算的。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谢飞老师就说他经常去国外电影节,看到很多青年导演的作品都特别生猛,为什么我们中国青年导演拍的东西都特别死气沉沉的,温温吞吞腻腻歪歪的,我当时就很希望能够拍一部很酷的电影,这个电影不管它是什么类型或题材,这个电影的气质已经在我心里面被打了个标记,所以我可能也是带着这样一个气质层面的欲望去选择了这个题材。所以想要在更多的处女作里,或者是说在更多的项目当中想要去脱颖而出,一定要找到与众不同,独特的东西。

我在做电影的时候,没有看过参考片,我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去真的去参考的对于青年导演来说大家会在上面写自己的参考篇是什么,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要脱颖而出,你没有办法去参考别人,因为已经出现过了,你必须要打破这个东西。我心里要想着,我要立志成为别人的参考片,我觉得以上两点可能是抛开具体的创作层面,我思考的一些方式和方法。

沙丹:我稍微总结一下白雪导演的话,第一条就是要真诚,第二条基本来说就是立志做原创,让自己的电影成为别人的参考片。

在五六年前,阿巴斯先生还在世的时候,有幸跟他做过一次交谈,他提的第一就是要能够非常真诚的写自己的故事,跟白雪导演说的一模一样。第二点来说就要能控制成本,你要能用一个相对比较小的成本去拍电影。

比如毕赣拍《路边野餐》最早是20万的电影拍摄成本。在平遥电影展当中有些电影是2万块钱拍出来。去年FIRST影展南鑫导演的片子叫《钓鱼》,那片子也是几万块钱拍出来的。

白雪:是的,我之前自己拍了一个5分钟的短片,只花了500块。

沙丹:所以大家就说白雪怎么这么棒,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实际上大家如果勇敢地拿起自己的手机,你完全可以拍微电影,开始慢慢进入到电影节,包括进入创投当中去。

最后再增加一点,是需要掌握最基本的视听语言。就是所谓讲故事的能力,电影当中是需要表达自我,也要拥抱你自己的受众,拥抱电影受众的时候,你到底是用聊天说话的方式告诉别人“ 我爱你”,还是说你能够用电影化的语言去传情达意,这非常重要。

比如《过春天》里佩佩跟父亲之间的这段关系,大家知道父亲是一位香港老男人,有一个女儿在内地,她们之间有一种非常复杂的关系,男性在这个女孩的成长过程当中是一个缺失的影子。

在表现父女关系的时候,大家可以发现他隔着玻璃,以镜花水月一般的模糊的手法来表达父女关系。很多女孩成长当中的缺失,是由于生活当中的不如意产生的。这个不是用嘴说“我怎么没有爸爸”“他怎么不爱我”——不是用这种直白的话,而是用视听语言表现的。所以在这个电影当中,大家可以看到有大量的这种电影化语言,这是一个优秀导演要具备的基本素质。

现场观众:因为我自己是一个北方的小孩,我在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香港和深圳那边的情况,港深关口其实是全球最繁华的一个关口之一,我觉得在电影里面对于内地和香港城市气质有着很强烈的对比。配合电影的青春题材,我感受到了很多冲突的力量,对我来说比较新奇的,也像沙丹老师刚才谈到的,非常感谢导演做了这样的讲述,然后我想问一下导演,请问您是在有意制造某种感觉,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故事背景,还是说有其他的考虑?希望请您谈谈对于选择这个故事题材的理由。

白雪:我是6岁到深圳在深圳长大的,所以我们每天会看到跨境学童,我先是想到了跨境学童这个人群,当我想到这个人群的时候,我立马能够感受到它背后的一些冲突,他每天要这样往返,我觉得这个群体一定是有故事可以去挖掘出来的。我找到这个议题的时候,我就已经非常兴奋了,我心想这个肯定只有我能拍好,在北京的创作者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有这么一群人。

所以作为导演的敏锐,这种题材的选择,同样它也带来一定的风险,它可能在更广的跟大面积观众交流的时候,他可能会有文化上的或者是背景上解读的一些偏差。

所以没有把这个影片前情提示说得那么明白,但其实当时在国外电影节的时候更会有这方面顾虑,关于过境关于这个关口我们该怎么去翻译,他每一个在不同的语境下,其实他的翻译的方法不太一样,其实所有在边境上的这种跨文化的故事我都会觉得特别的有趣,它本身是矛盾冲突特别剧烈。当时我就觉得这个议题可以编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现场观众:今天我其实是来二刷的,因为首映的时候,我没有在大银幕看这部作品,是在家里面自己看的看完之后我就觉得不管是它的光影,还有配乐,都是值得在大银幕去观看的。我想请问导演,作为您的处女作作品,采用了比较新的演员,比如黄尧,当时在《过春天》的时候,她是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成熟的作品,您是怎么最终确定女主就是她呢?

白雪:我总说我和黄尧是彼此成就,对于这个剧本来说,如果我找不到这样一个合适的演员的话,这个电影也完不成,因为它是一个绝对的大女主戏。它又有一些非常多的条件限制,尤其是在语言这个层面,能够供我选择的这个年龄段的演员,感觉上非常渺茫。

兜兜转转我认识了黄尧,她是中戏的,在佛山长大,会粤语,我当时见她第一面的时候,我印象挺深的,她写了差不多8000多字的阐述,对于剧本对于这个人物的想法,我觉得她特别认真,但是有的时候作为演员,只有认真是不行的,还得要看你的真家伙。

我跟她对了一下词儿,我就觉得她挺棒的,我看演员会比较看重眼神,虽然黄尧其实她的人生就是家庭背景跟佩佩非常不同,她跟我倒挺像,都是在非常和美的家庭长大的,前期我也担心他在理解这个人物上会不会为难,但是我觉得还好,我觉得黄尧的眼神里有某一些比较坚定的东西,这个东西是很像佩佩的,另外一个我当时选角的时候我有一想法,这个演员得丢在人群里看不见。佩佩她就是这样一个混在人流当中的特别小特别不起眼的一个人。

我们真的拍起来的时候还是非常顺利的,我后来和很多跟黄尧后来有合作的导演都交流过,都是觉得黄尧是一个比较天赋型的选手,她能够在脑子里同时处理台词、位置、表情我觉得黄尧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她在后面的很多的剧,还是电影里面都有非常好的表现,所以我觉得一个电影不单只是成就我一个人,它能够让更多的演员能够脱颖而出,我觉得这个是一个特别让我自己高兴的事情,他可能比什么得奖了什么的更高兴。

现场观众:沙丹老师您阅片很多,类似像《过春天》这样的影片,您还有没有其他的推荐,包括未来我们有没有可能也在像以预约放映这种形式能够在大银幕看到?

沙丹:这也是给万达电影的一个期待,就像我刚才说的,很多电影下线之后大家看不到了,而电影院是它一个重要的重新打开它们的机会。希望像《过春天》这样的电影电影常放常新,让更多的影迷可以看到它,我觉得是一个特别好的开始。

包括还有我很喜欢的一个电影叫《兔子暴力》,这个电影实际上跟《过春天》都是一样,都是关于少女犯罪的电影,而且也是一个青年女导演的作品,采用了类型化的创作,我觉得这个电影也可以看到导演个人非常重要的表达。

《兔子暴力》剧照

现场观众:白雪我在一些新闻上面看到您在拍摄这部这个项目的时候,可能不熟悉香港的一些风土文化的,然后这个项目可能很久的搁置,然后亲自专程到了香港那边,去实地的探访,推进了这个项目。但是我想我问一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怎么就在香港能够发现很多有趣的事,并且能够放到了这部电影当中?

白雪:不知道是不是采访有些偏差,我重新解释一下创作过程。我小时候在深圳生活,18岁才离开深圳,在写这个作品的时候,又重新的回到深圳这边去调研,我是用了两年的时间去写这个剧本,然后这个过程当中可能写一写,看一看,然后再想一想,虽然说是导演系毕业,但是实际上写长篇剧本自己来操刀还是第一次,所以有很多剧作上面的技巧需要去学习,走到更后面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还有很多对人的认识需要去重新考量。

所以我在这个过程当中,我首先先找了几个跨境学童,我跟他们聊天,交朋友采访,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跟几个女孩就成为了比较长期的朋友了,也一步一步得到他们的信任,因为你一开始我去的时候,我跟他们说我是一个电影学院的,我说我是一个学生,我要拍一个电影想采访一下你们,他们就会觉得你是干嘛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然后但是当我一次又一次的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说你这事儿现在是没钱的对吗?有时候我说没有人我给钱,然后他们就会觉得你太厉害了,你为什么自己还要坚持干这个事儿?

所以一点点就是大家向我敞开心扉,然后再接下来我又选择了走水的动作,我又自己去寻找海关的缉私警去聊天,然后我自己又去跟水客聊天,然后打入卖手机的内部等等,我觉得其实是用了两年的时间真正的去走进香港局部人的生活。

所以这里面其实有很多东西有我通过我的眼睛看到的,然后有通过采访听到的,有从书里看到的,有我这些基础之上的一个构建,这个电影可能很多人会强调真实的感觉,但是我觉得更多的是电影的真实感是我们通过方方面面的东西把它塑造出来的。

其实这个剧本给到一些香港的演员的时候,他们也会很吃惊我们的这种视角,因为我觉得每次以游客的身份走到香港的时候,你总是看到的是香港外表光鲜亮丽的一面,但是它的背后是什么样你没见过,其实我也有一度比较恐慌的是我越了解的多,我就越发现我不了解,但这个时候身边也是就像我说的那些香港的朋友,他们也有在鼓励我,所以我也就大胆的这样去做。

闫思侨:谢谢白雪导演和沙丹老师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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